邪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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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來冷靜一下

現在完全睡不著,需要冷靜一下……

我突然慶幸自己從暑假開始一直病到現在的身體狀況了,因為一直生病,所以睡眠品質非常不好,時常處於半夢半醒或做惡夢,因此常常逼得自己有時要清醒過來。

今天也一樣處在半夢半醒,但耳邊卻一直有著一道聲音喃喃唸著〝耶穌,耶穌……〞,因為是當時的狀態,我腦袋不是很清楚,想說大概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同住的奶奶是名非常虔誠的基督徒,因為我的病時常拉着我禱告,最近爺爺回家鄉廣西,所以奶奶常和教會他朋友們交流耶穌,綜以上關聯,我當時以為真的是我做惡夢了。

聲音不停盤旋在耳畔,如魔音穿腦,我硬逼自己清醒過來,雖然意識仍不清楚,但開始覺得有些怪怪的——好像那聲音是真的,是奶奶發出來的,就在我的房門外——我打開燈,推開門,外頭一片漆黑,我藉著房間的燈光看見倒在地上的奶奶。

我慌了,我蹲下來看見地上有攤血,我顫抖問奶奶發生什麼事卻不敢碰,生怕作出什麼錯誤的動作導致情況惡化,奶奶仍喊著耶穌,我說我拿手機叫爸爸過來(我爸媽在另一間屋子),後來似乎意識到我的存在,奶奶說先叫表姊,我才大喊房間離我們最近的表姊,表姊很快就過來了,大概剛才她也隱隱約約聽到奶奶的呼喊聲。

我們都急得要命卻又不敢亂動,幸好爸爸媽媽聽到了我們的聲音,也從另一個屋子趕過來了。

之後爸爸媽媽扶著奶奶先坐在廁所,表姊打電話叫救護車,得知要先壓著傷口,於是我們便開始拿衛生紙和雲南白藥按在奶奶的腦袋上,但爸爸媽媽都找不到傷口,只知道血不停在流,似乎一切只是徒勞,爸爸聲音有些變調,一直對奶奶說〝媽,你這嚇壞我了,妳血還在流啊〞。

我四肢無力輕顫,被奶奶的情況嚇到和身體虛弱兼有之,在現場我毫無用處,只能和表姊一起注意救護車,做個機動兵。

之後救護人員來了,作為專業人士他們不久就找到奶奶的傷口,據爸爸所言,當時傷口仍咕咕冒出血來,完全停不住。

我和表姊一起把椅子移位,以方便救護人員將奶奶帶走,之後表姊便拿起手機通知其他親戚,我無事可做,只能倒杯熱水遞給家人。

之後奶奶就被送進醫院了,爸爸媽媽跟著一起去,我和表姊則一起收拾善後。雖然表姊一直要我會房間睡覺,因為明天作為高中生的我還要上課,但現在我根本無法好好睡啊,倒不如一起做事來平撫心情。

表姊將廁所的血沖掉,那攤血黏呼呼的,卻又可怖極了,中途我爸回來一趟來拿奶奶之後需要的衣服,我表姊一起幫忙找,我拿拖把將地上的血跡擦掉,並拿紙將廁所門和門把上的血擦乾淨,大概收拾了桌子。

廁所瀰漫一股腥臭的血味,那味道像生鏽的鐵鍊狠狠纏繞在我身上,勒得我心驚又作嘔,據爸爸傳回來的消息,奶奶傷口很大。

我全程都沒有哭,只是被嚇得不知該作出什麼表情,一心全撲在奶奶身上,現在我正依靠著打字來紓解緊張的情緒。

真的好慶幸自己有注意到奶奶的聲音,我不敢想像如果自己沒聽到會發生什麼事,或許表姊和爸媽遲早會發現,但光我注意到時奶奶都有些失血過多了,如果晚了一會兒奶奶會不會直接暈倒我………………

如果有人在看,我只想說:意外之所以是意外,就是因為無人知曉它何時會從天而降,請多聯繫自己的家人吧,如果家人一有什麼不對勁,哪怕被當作反應過度也要弄清楚。

抱歉,我真的被嚇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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